第一章：104 路末班车

李默第三次看到后视镜里的血色月亮时，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雨刷在挡风玻璃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擦黑板。他低头看了眼手表，2012 年 12 月 31 日 23:47。这个时间已经重复了七次。

“下一站，月亮湾小区。” 车载广播突然响起，声音沙哑得像是从腐烂的喉咙里挤出来的。李默打了个寒颤，注意到仪表盘上的时钟正倒着跳动：23:47...23:46...23:45...

车厢里只有三个人。穿校服的女生把书包紧紧抱在怀里，里面传出微弱的哭声。带折叠轮椅的少女望着窗外，轮椅上却空无一人。司机王建军的后颈有块暗红色胎记，形状像张车票。

李默摸了摸口袋，金属钥匙还在。这是他在第七次循环时从座位底下捡到的，钥匙表面刻着 “1983.06.15”。他记得这是父亲当年沉船事故的日期。

“叮 ——”

投币箱突然发出清脆的声响，一枚锈迹斑斑的硬币从里面弹出。李默接住硬币，发现上面印着 “中华民国二十六年”。他抬头看向投币箱，箱体上的铜锈正渗出暗红色液体，像凝固的血迹。

“乘客们请注意，下一站将是终点站。” 广播再次响起，这次的声音明显年轻了许多，像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声。李默注意到司机的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

当公交车驶入隧道时，车厢内的灯光突然熄灭。李默感到一阵眩晕，等灯光再次亮起时，他发现自己坐在一艘纸船上，四周是翻滚的血海。船底传来指甲抓挠的声音，无数苍白的手掌从血海中伸出，试图抓住船沿。

“欢迎来到 104 路死亡专列。” 一个机械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请系好安全带，我们将在 37 分钟后抵达地狱。”

李默惊恐地看向其他乘客，发现他们的皮肤正在剥落，露出底下的白骨。穿校服的女生转过头来，脸上挂着一个诡异的笑容，“哥哥，你终于来了。”

就在这时，公交车突然急刹车。李默向前扑去，额头撞上了前排的座椅。当他抬起头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原来的公交车上，时间仍然是 2012 年 12 月 31 日 23:47。

“欢迎乘坐 104 路公交车。” 司机王建军的声音从驾驶座传来，“请投币上车。”

李默颤抖着掏出钱包，却发现里面只剩下一张 1937 年的车票。他抬头看向后视镜，镜中映出的是 1983 年沉船事故的现场，无数溺水者的尸体在水中漂浮。

“乘客们请注意，下一站将是终点站。” 广播再次响起，这次的声音混合着民国留声机的哭腔。李默感到一阵剧痛，他的耳膜开始溃烂，鲜血顺着耳道流了下来。

就在这时，带折叠轮椅的少女突然站了起来。她掀开雨衣，露出底下没有双脚的躯体。“救救我。” 她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已经被困在这里三十七年了。”

李默惊恐地后退，却撞上了一个戴防毒面具的男人。男人掀开雨衣，露出里面腐烂的心脏，心脏上连着一根听诊器。“不要害怕，” 男人用渗人的声音说，“我们只是需要你的帮助。”

李默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坐在驾驶座上。仪表盘上的时钟显示 2012 年 12 月 31 日 23:59，而他的后颈有块暗红色的胎记，形状像张车票。

“乘客们请注意，终点站到了。” 广播响起，这次的声音是李默自己的。

公交车突然冲进了一片血海，李默感到一阵剧痛，他的身体开始雾化。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看到女儿的身影在血海深处浮现，脸上挂着悲伤的笑容。

“爸爸，” 女儿的声音在血海深处回荡，“欢迎来到我们的永恒之家。”

李默终于明白，自己早已死于 2012 年的车祸，而这整趟车程都是女儿为他编织的救赎梦境。他看着女儿的身影逐渐消失，泪水混着血水滑落。

“再见了，我的宝贝。” 他轻声说，“爸爸会永远爱你。”

就在这时，公交车的车轮陷入了血海深处，整个世界陷入了永恒的黑暗。

第二章：血色月票

李默在驾驶座上猛地惊醒，发现自己的手指正深深掐进方向盘。仪表盘的裂痕里渗出暗黄色液体，散发着腐烂的甜腻气息。他低头看去，方向盘的皮质包裹下隐约露出白骨的纹路。

"叮 ——"

投币箱再次弹出硬币。这次是枚锈迹斑斑的月票，边缘刻着 "1999.02.29"。李默的手指刚触碰到金属表面，整枚硬币突然在掌心融化，暗红色液体顺着纹路流成一行小字：【杀死第 37 个乘客即可逃脱】

"乘客们请注意，前方到站：殡仪馆。" 电子报站声突然被民国留声机的呜咽取代，车厢顶部开始滴落粘稠的黑色液体。李默透过雨刷的间隙，看见站台上立着块爬满蛆虫的站牌，褪色的字迹写着 "欢迎来到往生门"。

穿旗袍的老妇人颤巍巍起身，手帕上的 "1937.12.13" 在车灯下泛着磷光。"小伙子，能帮我拿下行李吗？" 她掀开雨衣，露出里面捆着的七具婴儿尸体，每具尸体的肚脐都系着银铃铛。

轮椅少女突然抓住李默的手腕，皮肤下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第三十六次循环了，" 她掀开后颈的长发，勒痕上嵌着枚 104 路纽扣，"你还是没想起怎么杀死自己。"

李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碎片开始不受控地涌入：2012 年 12 月 31 日，他为了给女儿买最后一份生日礼物，在暴雨中飙车失控。刹车失灵时，女儿紧紧攥着的正是枚 104 路纽扣...

"爸爸快看！" 清脆的童声从后座传来。李默浑身血液凝固，后视镜里映出女儿穿着校服的身影，书包里的婴儿哭声变成了欢快的笑声。她正把小脑袋贴在车窗上，玻璃外漂浮着无数张血肉模糊的人脸。

"小语... 你..."

"嘘 ——" 女儿竖起手指放在唇边，校服领口滑落露出绞刑勒痕，"妈妈说只要收集齐 37 个灵魂，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投币箱突然发出剧烈震动，37 枚硬币从缝隙中弹出，每枚都映着李默不同年龄段的脸。穿防毒面具的医生摘下装备，露出腐烂的脖颈上挂着的工牌："王建军 殡仪馆火化师 2012.12.31 殉职"

"该下车了，" 医生用听诊器末端戳了戳李默的心脏，"你的女儿正在终点站等你。"

李默颤抖着握住方向盘，发现白骨纹路正在吞噬他的手掌。雨刷扫过的水痕突然组成女儿的笔迹：【爸爸，把钥匙插进投币箱】

他摸出那枚刻着 "1983.06.15" 的青铜钥匙，发现钥匙齿正好与投币箱的锁孔吻合。当钥匙完全插入的瞬间，整个车厢开始剧烈摇晃，所有乘客的身体都出现了像素化的裂痕。

"第三十七次循环启动。" 车载广播用李默妻子的声音播报，"请选择：A. 杀死所有乘客 B. 自我牺牲 C. 永远停留"

后视镜里，女儿的灵魂正把 36 具白骨拼成新的方向盘。她抬头对李默微笑，眼角渗出黑色泪水："爸爸，这次要选对哦。"

第三章：时间齿轮

李默的手指悬在车载屏幕上方，37 个血色选项在玻璃上蒸腾着热气。女儿的倒影突然从屏幕里伸出手，指甲缝里卡着 1983 年沉船事故的铁锈。

"选 B，爸爸。" 小语的声音混着海水倒灌的轰鸣，"就像你当年没能救起妈妈那样。"

记忆突然撕裂现实 ——1983 年 6 月 15 日，年轻的李默在救生艇上攥着最后一个名额。母亲把他推上甲板时，手腕上的 104 路纽扣崩进了漩涡。

"叮 ——"

青铜钥匙在投币箱里发出齿轮咬合的脆响。整辆公交车开始逆向行驶，车窗外的隧道变成了 1999 年 2 月 29 日的绞刑架现场。李默看见 17 岁的自己正把绳索套上脖颈，脚下的折叠轮椅滚向铁轨。

"第 37 次循环启动。" 广播突然用李默母亲的声音说道，"本次目标：阻止女儿成为怨灵。"

穿旗袍的老妇人突然变成了李默的妻子，她怀里的婴儿尸体化作襁褓中的小语。"建军，" 她掀开雨衣露出腹部的缝合线，"你说过要带我去看海的。"

李默的瞳孔剧烈收缩。后视镜里同时映出三个时空：2012 年的车祸现场、1999 年的自杀铁轨、1983 年的沉船甲板。所有场景都在同一时刻发生，雨滴悬浮在空中形成水晶帘幕。

"爸爸，你看 ——" 小语指着窗外，1983 年的月亮湾小区正在被血海吞噬。李默看见自己的父亲在甲板上挣扎，手里攥着枚刻着 "1937.12.13" 的怀表。

投币箱突然喷出大量民国车票，每张车票都印着李默不同身份：殡仪馆火化师、公交司机、沉船幸存者。当第 37 张车票落地时，整个车厢开始像折纸般折叠，露出内部层层嵌套的停尸柜。

"这是你家族的诅咒。" 轮椅少女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的机械义肢正在分解成 1937 年的日军军刀，"每代人都要死在 104 路的时空缝隙里。"

李默感到后颈的胎记在灼烧，皮肤下浮现出完整的车票纹路。他终于明白，所谓的公交车其实是家族灵魂的轮回容器，而自己既是司机也是乘客，既是父亲也是儿子。

"做出选择吧，" 女儿的灵魂在多重时空里同时开口，"是继续吞噬他人，还是成为新的齿轮？"

李默颤抖着按下 B 选项。整个世界瞬间陷入寂静，所有乘客的身体开始剥落，露出底下闪烁的数字代码。小语的灵魂悬浮在虚空中，脖颈上的绞痕正在愈合。

"再见了，爸爸。" 她微笑着消散，"去救真正的妈妈吧。"

当李默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 1983 年的救生艇上。母亲的纽扣在他掌心发烫，远处的 104 路公交车正行驶在海平面上，车牌号倒映着 1999 年的闰年日期。

"乘客们请注意，" 车载广播用小语的声音播报，"本次列车将在 2025 年 3 月 11 日抵达真正的终点。"

第四章：血色潮汐

1983 年 6 月 15 日 14:27
救生艇在风浪中颠簸，李默掌心的纽扣突然化作青铜钥匙。钥匙齿上浮现出 1937 年南京沦陷的地图纹路，而钥匙柄顶端嵌着枚 104 路公交车的纽扣。

"建军，你怎么了？" 母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李默浑身血液凝固 —— 年轻的母亲正抱着襁褓中的自己，她的后颈赫然印着 1999 年的绞刑勒痕。

海平线突然裂开，104 路公交车从海底缓缓升起。车窗里挤满溺水者的脸，他们的手指在玻璃内侧划出 "救救我们" 的血字。李默看见 1937 年的自己（穿旗袍的老妇人）正把婴儿尸体抛向甲板，每具尸体的肚脐都系着银铃铛。

"妈妈，不要！" 李默扑过去抢夺襁褓，却穿过了母亲的身体。他的手陷入时空褶皱，摸到了 1999 年的铁轨 ——17 岁的自己正把轮椅推上轨道，折叠椅的金属框架上刻着 "王建军 1983.06.15"。

"乘客们请注意，" 车载广播突然在救生艇上方响起，"前方到站：时空裂隙。"

海水中浮现出无数公交站牌，每块都指向不同的死亡日期。李默的脚腕突然被冰冷的手指抓住，拖入海底的公交车残骸。驾驶座上的白骨握着方向盘，仪表盘显示的日期是 2012 年 12 月 31 日 23:59。

"爸爸，你终于来了。" 女儿的声音从海底传来。李默看见小语的灵魂站在公交车顶，她的校服口袋里露出半截听诊器，末端连着 1937 年的腐烂心脏。

"这是我们家族的列车，" 小语张开双臂，海水在她周围凝结成冰雕，"从 1937 到 2012，每代人都要死在 104 路的齿轮里。"

李默的身体开始透明化，他的灵魂与 1983 年的父亲、1999 年的少年、2012 年的司机重叠。当四具灵魂完全重合时，青铜钥匙突然插入公交车的投币箱，齿轮转动的声音震碎了整片海域。

"第 37 次循环重置。" 机械女声响起，"请选择：A. 成为新的司机 B. 打破时间闭环 C. 吞噬所有灵魂"

海底突然升起 37 具白骨，每具都戴着不同年代的防毒面具。他们的胸骨拼成 104 路的路线图，心脏位置嵌着李默家族成员的照片。李默看见母亲的照片下刻着 "1937.12.13 南京大屠杀幸存者"。

"选 B，爸爸。" 小语的灵魂递来枚民国车票，"用这把钥匙打开投币箱，里面藏着真正的你。"

当李默将钥匙插入投币箱的瞬间，整个海底世界开始燃烧。公交车残骸化作灰烬，露出内部层层嵌套的钟表机械。李默看见 1937 年的自己（穿旗袍的老妇人）正在调试齿轮，每转一圈就有个婴儿灵魂被碾碎。

"这是日军用来制造怨灵的永动机。" 小语的声音在火焰中颤抖，"我们家族被选中成为容器。"

李默的灵魂升到海面，看见救生艇上的母亲正在给襁褓中的自己喂奶。他将民国车票轻轻放在母亲掌心，车票突然化作 104 路纽扣，表面浮现出 "2025.03.11" 的日期。

"乘客们请注意，" 车载广播用李默自己的声音播报，"本次列车将在女儿的婚礼上抵达真正的终点。"

当李默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站在 2025 年 3 月 11 日的婚礼现场。新娘的后颈有块车票状胎记，她正把捧花抛向穿校服的小女孩 —— 那个书包里不再传出哭声的女儿。

第五章：血色捧花

2025 年 3 月 11 日 15:07
教堂彩窗的玻璃突然渗出黑色液体，在地面汇成 104 路的路线图。李默盯着女儿小语的捧花，纯白的玫瑰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花瓣蜷缩成 1937 年日军军刀的形状。

"爸爸，我好看吗？" 新娘转过身，婚纱后颈的车票胎记正在渗出鲜血。李默瞳孔收缩 —— 那根本不是胎记，而是道新鲜的伤口，皮肉外翻露出底下的齿轮纹路。

婚宴厅的水晶灯开始播放民国留声机的呜咽，每张餐桌中央的电子蜡烛突然化作跳动的心脏。穿校服的小女孩（未来的女儿）从座位上站起，书包里掉出枚 1983 年的青铜钥匙，钥匙齿上卡着块救生艇的木头碎片。

"欢迎乘坐 104 路末班车。" 电子签到屏突然显示血字，"本次乘客：李默（1937-2025）"

李默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所有未接来电都显示来自 1999 年 2 月 29 日。当他接听时，听筒里传来铁轨震颤的轰鸣，17 岁的自己在电话那头嘶吼："别让小语上车！"

捧花完全枯萎的瞬间，整个教堂开始逆时针旋转。李默看见玻璃上浮现出 37 个血手印，每个都对应着家族成员的死亡日期。新娘的面容开始剥落，露出底下 1937 年穿旗袍的老妇人面孔。

"我的孩子，" 老妇人张开嘴，喉咙里塞满 104 路车票，"你终于完成了时空列车的组装。"

穿校服的小女孩突然抓住李默的手，皮肤下传来齿轮咬合的声响。"爷爷，" 她掀开后颈的长发，绞痕上嵌着枚 1983 年的救生衣纽扣，"该送我去 2012 年的车祸现场了。"

李默感到一阵眩晕，他的身体正在分解成无数车票碎片。当碎片重组时，发现自己坐在 1937 年的日军实验室里，穿白大褂的医生正在调试青铜钥匙驱动的永动机。

"第 37 次实验启动。" 医生用听诊器末端戳了戳李默的心脏，"这次要让怨灵同时存在于三个时空。"

实验室的铁门突然被撞开，1983 年的母亲抱着襁褓中的李默冲了进来。她的腹部有道缝合线，里面露出 104 路公交车的方向盘。"建军，快用钥匙打开时空裂隙！"

李默将青铜钥匙插入永动机，齿轮转动的声音震碎了所有试管。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站在 2025 年的婚礼现场，新娘和女儿都消失了。

"乘客们请注意，" 车载广播从水晶灯里传出，"下一站：永恒的葬礼。"

教堂的地砖突然翻转，露出底下流淌的血海。李默看见 37 具白骨正用胸骨拼出自己的脸，每颗头骨的眼窝里都嵌着 104 路的纽扣。

"爸爸，" 小语的声音从血海里传来，"该让我们家族真正安息了。"

李默颤抖着掏出那枚刻着 "2025.03.11" 的硬币，发现硬币边缘刻着女儿的笔迹：【把硬币投进投币箱，然后杀死自己】

当他将硬币投入虚空中的投币箱时，整个世界开始剧烈震动。李默看见三个时空的自己同时举枪，对准了各自的太阳穴。

"再见了，我的家人。" 他轻声说，"希望这次... 是真正的终点。"

枪声在三个时空同时响起，李默感到一阵剧痛，随后陷入了永恒的寂静。

第六章：血色终章

黑暗中漂浮着 37 枚硬币，每枚都映着李默不同年龄段的脸。他的意识在虚空中漫游，触碰到 1937 年穿旗袍的自己 —— 那个正在日军实验室里组装永动机的祖先。

"我们被选中成为时间的容器。" 老妇人的声音从硬币背面传来，"日军想用怨灵的痛苦驱动战争机器。"

李默的灵魂突然被吸入青铜钥匙的内部，看见 1983 年的母亲抱着襁褓中的自己穿越时空裂隙。她腹部的方向盘正在渗出尸油，每滴都腐蚀出 "救救小语" 的血字。

"乘客们请注意，" 车载广播在虚空中炸响，"第 37 次自我牺牲触发永动机自毁程序。"

无数齿轮从四面八方涌来，每片金属都刻着家族成员的死亡日期。李默看见 1999 年的自己把折叠轮椅推上铁轨，而轮椅上的少女正是 2012 年车祸中的女儿。

"爸爸，接住！" 小语的声音从时空裂隙传来。她抛出的捧花在空中分解成 37 张车票，每张都指向不同的解脱日期。

李默抓住 1937 年的车票，发现背面印着母亲的字迹：【用钥匙刺穿永动机核心】

当他将钥匙刺入虚空中的齿轮心脏时，整个时空开始剧烈震动。日军实验室、104 路公交车、婚礼现场在同一空间重叠，所有乘客的灵魂都浮现出真正的面容 —— 他们都是李默家族的不同时空投影。

"该醒了，建军。" 母亲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李默转过身，看见年轻的母亲抱着襁褓中的自己站在 1983 年的救生艇上，海平线上行驶着 104 路公交车，车牌号倒映着 2025 年 3 月 11 日。

"妈妈，我..."

"嘘 ——" 母亲将 104 路纽扣放进他掌心，"带着小语去看海吧。"

当李默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 2025 年的海滩上。阳光明媚，女儿小语正在堆沙堡，书包里传出欢快的笑声。妻子在遮阳伞下看书，后颈的车票胎记已经消失。

"爸爸快看！" 小语指着海面。104 路公交车正行驶在海平面上，车牌号倒映着 1937 年的日期。当车辆驶过血色潮汐时，所有车窗同时亮起，映出李默家族历代成员的笑脸。

车载广播突然响起，这次的声音清澈而温暖："乘客们请注意，本次列车已抵达永恒的安息站。"

李默低头看向掌心，那枚刻着 "2025.03.11" 的硬币正在融化，化作一行小字：【每个灵魂都值得被温柔以待】

海浪冲上沙滩，冲走了硬币的痕迹。远处的公交车渐渐消失在地平线，只留下一道若有若无的齿轮印记。

"回家吧，爸爸。" 小语牵起他的手，"妈妈做了你最爱吃的螃蟹。"

李默最后看了眼海面，仿佛看见穿旗袍的老妇人、戴防毒面具的医生、推轮椅的少女都在向他挥手。当他转身走向妻女时，沙滩上的脚印突然变成了 104 路公交车的轮胎印记，很快又被海浪抚平。

夕阳西下，一家三口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李默知道，有些伤痛永远无法完全愈合，但至少... 他们终于可以走向明天的太阳。